我与社会工作的故事
成为一名社会工作者对我来说,似乎有那么一些“命中注定”的缘分,我很庆幸自己能够有这些做社会工作的经历,它让我对人性有了更有效的理解。如果把我与社会工作的故事比作一本书,那么这本书现在只有扉页和一部分正文,未来还将继续,但我仍然愿意讲一讲我和社会工作相遇的那些时光那些事。
助人情结的缘起
做了社会工作快8年,我常常被社会工作的神奇震撼,它让我有机会重新审视自己的成长历程:是什么使你成为了今天的你,哪些人哪些事在影响着当时的你?我想,如果没有儿时那些温暖的经历,我也许不会对社会工作有今天这样特殊的情感。
我由奶奶带大,小时候每天的吃饭、串亲戚、偶尔一次进城……这些兴奋和惊喜大部分是奶奶带给我的,而我的爷爷在我还只是有模糊认知的时候也给过我许多的关心。记得我还在上学前班那一年的冬天,由于学校离家远,总是要天蒙蒙亮时就起床数着星星去上学,但是我那时候一点都不惧怕那些凛冽的寒风,因为每当我起床,爷爷总是会跟着我一起起来,然后在我迈出家门前往我口袋里塞上五毛钱,说:“来,爷爷给你钱买碗猪肉粥喝,别冻坏咯!”这是那时候爷爷常常对我说的一句话,于是,当手里攥着还留有爷爷体温的5毛钱走在上学的路上的时候,我心里总是暖洋洋的,一点都不觉得冷。至今为止,我对那一幕还记忆犹新:爷爷借着昏黄的灯光,从上衣左边的口袋里极为关切地掏出5毛钱,塞给我,神情和蔼又充满了关怀。对我来说,那是一种神圣的,温暖的感觉。
我想就是从这时候开始,我对老人们总怀有深深的敬意。后来我离开了家乡,离开了爷爷和奶奶,和爸爸妈妈来到了县城定居。在县城里,妈妈就常带着我到街上买菜,买日常的生活用品。我在大街上总能看见很多老人守在自己的摊位前用渴望的眼神看着路过的人。每次看见这些老人,我心里总在想为什么他们这么老了还要出来卖菜奔波,后来长大了,我才知道原来这种特殊的感觉叫做“同情”。有一次,我在马路上遇见一个卖小杂货的老奶奶,透过车水马龙的路,老奶奶穿着深蓝色布衣,满头的银发和脸上深深的的皱纹,加上因为年老而不得不放慢的许多动作,瞬间激起我心底对老人那股熟悉的同情,我当时就想这个老奶奶一定过得很艰难,她已经这么大岁数了,真不应该像这样在外面奔波劳碌卖东西。我正浮想联翩,这时候妈妈对我说,孩子你看,这个老人家多可怜,我们去她那里买东西吧。我很乐意地拉着妈妈的手去了——这是我第一次买老人的东西,想来也是受了妈妈的影响,从这以后不管是和妈妈一起外出还是是我自己单独外出,我总会不自觉选择一些老人家的摊子去买东西。难以忘记自己见到老人时油然而生的亲切,难以忘记老人守在摊位前的期待的眼神,难以忘记在买东西那一刻,看见浮现在老人们脸上愉快的表情!也就是在那个年代开始,我在心里慢慢地有了一个助人的想法:我希望自己长大了能给老人们盖很大很好的房子,让他们能够在里面快乐地生活,再也不用操劳,不用在年老的时候再为生计奔波。这就是小时候那个简单的想法,总是带有许多的畅想,也不曾考虑过自己是否真的会做。一直到了高考结束,我服从专业调剂被大学里的社会工作专业录取,当我去网上去查找“什么是社会工作”的那一刻,我才发现这与我小时候那个简单的想法竟如此地相似!
进了大学,我开始了4年社会工作的学习,从老师们各种不同的上课方式中我模糊地感受到,社会工作是一种“专业”,它能够解决一些问题,能够实现人们的一些成长和变化,但它需要有理论知识的支撑,才能做好老师口中的“小组工作者”。我常常被书上的一些专业术语吸引,“助人自助”“小组领导”“同感”……其实在小学的时候我还有一个梦,就是成为一名光荣的教师,后来在逐步的琢磨中我逐渐地体会到,社会工作它背后能实现的愿景就是我所希望实现的事情,它不仅在许多方面胜过我那个简单的想法,并且更多的是带着一种天然的喜欢,甚至足以超过我做一名教师的渴望,加上当时还沉浸在象牙塔里的我有着满满一副对商业竞争排斥的价值观,于是我更加肯定了:毕业以后我要做一名社会工作者。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在毕业前夕时选择了深圳一家社工机构进行实习,希望自己能一展身手,学着做一名社工。在实习的2个月里,我接触到的服务对象是老人院里的老人和社区里充满活力的孩子,尽管在专业发挥上并没有达成一个让自己觉得很理想的状态,但和老人们、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从他们身上感受到对我工作投入的认同和快乐,成为我继续选择社会工作一个很大的动力,我深知自己还不是一名成熟的社会工作者,我期待着自己有一天能够娴熟地运用社会工作的方法去服务书本上提到的“弱势人群”——或许这就是我最原始最单纯的初衷,想要做一点帮助别人的事情来体现自己的价值。临近毕业,当同学们都在为找工作而到处奔波的时候,我遵从自己当时内心的声音,二话不说把简历全部投向了社会工作行业的NGO,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我在“珠海协作者”落户了。
做社会工作的日子,生活也变得“社工”
在珠海协作者,我和团队一起见证着自己从一个社会工作专业的学生到一名社会工作者的转变,转变的过程是艰辛的,而结果却让我们都为之欣喜。
从事社会工作以来,在社区里我有很多时候是以儿童社会工作者的身份出现,有许多的机会和社区里的孩子们在一起,这期间逐渐地发现自己在与孩子们相处时能更游刃有余地把握和运用起社会工作的专业方法,也积累了许多让我欣喜和难忘的事情。一次,社区里几个常常光顾珠海协作者的小女孩们蹦蹦跳跳地像往常一样来到协作者借用跳绳,游戏像我们小时候玩的一样,由两个人各牵绳子的一头把绳子拉成直线,然后分别让绳子处于从脚踝到膝盖、腰间、颈部的几个不同高度,让跳绳的人逐步一次性跃过这条不同高度的绳子,是一项很有挑战性的游戏。参加游戏的3个孩子里,有两个一看就知道是比较有经验的,鉴于她们的经验和年龄身高,跳这个对她俩来说是小菜一碟,而且还可以玩得哈哈大笑,但其中有一位刚满6岁的小女孩,在轮到她跳的时候不禁面露难色,站在绳子面前迟疑着。看着这个犹豫的小姑娘,我判断出她的担心和不自信,心想孩子不是不会跳,此刻她需要的是当即的鼓励和带动。于是我走到她身边笑着告诉她:这个不难,我们可以一起试一试。女孩点头答应了,我拉起她的手,建议我们大家一起喊“123”后一起跳过去,“123!”,齐声之后,我们一起跃起一起落下,最终稳稳地落到了绳子的另一边,小姑娘回头一看,发现自己成功地跳过了绳子,脸上立刻绽放出一朵灿烂的花。我建议我们再一起跳回去,这回,我们用了刚才二分之一的速度就完成了完美的一跳,我不禁竖起大拇指赞她,小女孩不好意思地咧着嘴笑,那一刻我明白,她收获着成功和自信的喜悦。这说起来可能是一件平凡的小事,但它让我真正学会怎样去鼓励一个孩子,怎样以一个大姐姐的身份和她们在一起,也让我的工作成效逐步浮出水面,使我再次坚信:当我们面对服务对象觉得对方需要帮助时,很多时候他们更需要的仅仅是一个被相信和被鼓励的过程,只要有一个可以让他们发挥的空间,就很有可能促使他们突破自己的局限,使自己获得飞跃性的成长。这样日常工作里的点滴使我积累着对社会工作的认识,此外,平时的活动工作中我也常常得到团队的培育,激发我更深入地思考如何与服务对象“在一起”,如何“参与”,如何“倾听”,如何“鼓励”。2年后我在不经意间竟惊喜地发现自己的生活也变得“社工”起来,而我也在自然而然地享受着这种社工的生活:我开始学会“听”爸妈说话,去体验他们真正的感受,以前我总爱把他们的话不当真一笑而过;我开始学会包容弟弟的错误,去想为什么他会这样,然后让自己平静下来告诉他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开始懂得珍惜和高中同学那些珍贵、坦诚的情谊,我甚至希望自己有一年能够用社会工作的方法为全班同学策划一场聚会,让聚会真正变成每一个同学参与的聚会,然后我们一起去发现和收藏那里面最美好的东西……当朋友笑着说“我们一致认为聚会上你的真诚和微笑让这个冬天变得非常地温暖”,我才悄然发现社会工作早已贯穿在了我的整个生活里。
社会工作路上的挣扎与突破:做到真正的接纳
能够很好地学会接纳和开放自己是一种难得的自我突破,这是由一名社会工作专业的学生转变成为社会工作者的过程里我深深的感受,然而在意识到这是一种突破之前,我遭受着来自它的磨练。
随着时间的积累和工作的经历,在工作中我不断地发现着自己的不足:不愿意沟通、容易情绪化、因为害怕失败而畏难退缩……面对这些被自己挖出来的弱点,出于狭隘的自我保护意识,我把自己包裹得紧紧的,不能开放自己,不能完全接纳来自团队诚恳的支持,导致自己陷入了无边的纠结。还记得开展服务的初期,为了确保服务质量,机构要求每次小组活动前开展演练,事实上我在心里排斥着这样的演练,表面上我天真地认为自己是可以的,并不需要经过演练这个阶段,其实潜意识里更担忧的是自己被否定,不愿意面对那个被指出不足的自己。虽然不是心甘情愿,但出于工作,我还是按照要求做了。演练中的我开始暴露出在社会工作实践上的薄弱:还不能很好地关注全场,不能很好地回应组员,只是顾着把活动流程走完……这时候自然会收到许多来自团队成员中肯的建议,这本身也是演练的目的,而在对自己并不足够开放和坦诚的情况下,这些建议当时就被我等同于否定一样不接受。面对一次次的“否定”,我一次次觉得自己非常糟糕,失落受挫、信心跌到了低谷,开始萌生了放弃的念头,这时候我的一些朋友和同学都觉得我已经坚持到了尽头,也劝我离开。现在回想起来,这不仅是没坚持到尽头,而只是刚刚开始。只是当时的我让自己封闭起来不接受意见,看不见工作的成效,承受着自以为是的打击,我陷入了工作以来的第一次低谷。偶然的一次机会,我无心地重新翻回读书时代的课本《个案工作》,看着上面写的专业术语若有所思:接纳、真诚、倾听,反过来一想,什么是接纳,什么是真诚,什么又是倾听呢?自己此时不就是经历着这个自我接纳和开放的阶段吗,对于同事的建议有做到倾听吗,对于自己的言行有做到真正的坦诚吗,对于自己做到开放和接纳吗?社会工作要求我们在面对案主时能够做到这些,然而,在面对我们自己的时候,更需要首先对自己做到这些。于是,凭借着对社会工作专业的信任,我重新拾掇被打击的信心,勇敢地接受团队的建议,学会分析我的考虑和团队的考虑背后的不同,弥补着专业上的不足。就这样,在接纳自己和团队的同时,我让自己坚持着,继续在社会工作学习的路上踽踽而行。
困惑中坚信“助人自助”
“助人自助”是社会工作的本质和灵魂,我一次次相信这句话,它不断地使我直面自己的弱点并且勇敢地学会自我相信和突破。在坚持的日子里,我发现越来越多自己的失误和困惑的地方。比如虽然我常常提醒自己相信潜能的存在,但是也会因为对一些理念把握不够而使得工作成效降低。“助人自助”,这个社会工作助人的本质常常会被我无意识地在工作中削弱——因为受自己性格影响的原因,我不希望自己处于困境的时候得到的是很多提问,而是期待自己的问题很快地得到支持和解决,所以也会相应地表现出当服务对象有疑惑时,自己也会条件反射地很快给出自己的建议,却忘记了可以和服务对象一起来看这个过程里我们可以做的努力是什么,过程的收获至关重要。“授之以渔不如授之以渔”, 我发现在我建议他一次这么做而没有细致地与他共同分析问题所在的时候,他会再来问我同样性质的事情。这时候我才逐渐认识到这个问题的关键,于是我尝试着用一些方法让自己去避免这种过程的跳跃,从了解服务对象的问题,传递自己的同感和接纳到共同定位问题的目标,我希望自己和服务对象一起努力地靠近问题的本质。然而这时候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并且这再次让我产生对工作成效的质疑:在我所工作的地方,在现实的工业园区里,我们一直所提倡的社会工作给服务对象营造的环境是否演变成了他们成长的“温室”?
有这样的质疑起因于发生在我们工作中常接触的一名核心志愿者身上的故事。小李是工厂里生产线上的一名普工,也是在珠海协作者参与2年多的志愿服务中培养起来的志愿者,他身上反映出来的变化很明显:最开始在众人面前表达不清,逐渐由浅到深参与志愿服务之后能够慢慢的在社会工作者的协助下策划和主持开展小组活动。这一飞跃性的变化让我们都坚信:一些服务对象在社会工作专业方法的培育下已经或者正在逐渐地成长为具备社会工作基本理念、能够勇敢表达自我、能够独立或者协助其他人较好地处理个人问题的社会公民,小李正是这些成长起来的社会公民其中之一。 有一天小李忧心忡忡地和我们倾诉他的烦恼,他说他不能够克服自己的胆怯去和自己的上司沟通协调假期参与一次他自己认为很有必要参与的志愿服务,原因是他觉得自己无法说服上司,害怕上司的指责。这让我瞬时联想到了小李2年多来明显的变化,同时也不得不让我重新思考:社会工作“助人自助”实现程度究竟能有多少?我们该怎样界定这个“自助”的范围?回到现实里,我们一直认为的发生在小李身上的成长和变化只是一种营造出来的“温室效应”吗,只要一脱离了我们,脱离了社会工作,当他重新回到自己生活的工厂,就会还原成原来的样子吗?
这样的疑惑让我自己觉得像踩空了一样摔了个大跟头,不知道这样的工作对人的改变是不是真正能够起作用?当我回到自己的过去,重新看见自己小时候的经历,看见那碗粥背后的温情,我隐约找到了部分问题的答案——源于对社会工作助人本质的认可,对志愿者们一丝一毫的变化的相信和期待。我同时告诉自己,社会工作助人自助的本质并不一定是他能够迅速地运用自己短时间内习得的“能力”来与长期形成的客观环境或者他自己相抗衡,而是在出现同样问题的时候,有着社会工作理念的人首先会有一种新的视角来看待这个问题,并且更有勇气去面对,想办法解决问题,而很可能他需要经过多次的练习才能最终让自己更好地运用所学让生活发生变化,这才是改变的开始——我又发现自己的“单纯”和“急功近利”,反思中我终于也学着让自己在社会工作助人的理想上一步步接近现实,对社会工作又有新的认识。
说到反思,在参加协作者许多次团建的时候也经常有机会反思自己,去想现在的工作和状态,有时候也会对协作者的整个团队抱有一些困惑:是什么让这群人在一起如此废寝忘食投身于这份工作?后来在点滴的言行中,我终于有自己的一种理解:我们在做的其实是在还原,努力地还原事物的本质。我们每个人的诞生和成长意味着我们是有生活的权利和责任的,因此,回归助人的本质帮助需要的人,是我们在社会上的原始的责任,如同一个伤心的人会通过哭泣发泄出自己的悲伤一样,这是最原始最简单的反应,而我们所做的,只是让这个社会恢复更多原有的责任和原始的美好。
深度疲劳,尝试新的方式
如果说之前的自我接纳、怀疑打开了我在社会工作历程上的另一种思考,那么两年后的工作倦怠就是我在社会工作道路上经历的又一道深深的坎。
2015年是我在珠海协作者的第6个年头,我也从最初的一个稚嫩的大学生变成了已经有6年工作经验的职业人。在这6年里,除了对工作更加游刃有余,也慢慢地多了几分淡定或者说安逸,感觉失去了最初的干劲。而关键的是我对未来并没有过多现实的思考,不管是个人情感还是工作发展。一天我接到妈妈的电话,电话里妈妈透露出对我个人终身大事的焦虑,虽然口头上我还是淡定地安抚着电话那头的担忧,但这一刻我这才意识到原来我已经埋头工作了这么多年,一丝恐惧在心头若隐若现。有一天机构进行正常的工作安排,当把其中一项服务工作安排给我时,也许是多年对团队的信任让我有了足够的安全感,我当即带着情绪表达了自己的感受,觉得这并不是我想做的事情。团队的同事问我:你想做的是什么?我竟顿时语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此后这种“不感兴趣”开始慢慢发酵,我发现许多服务原来都并不是我感兴趣才去做的,而是因为工作安排了才去做。至此,我彻底地“发现”了让自己感到害怕的问题:面对这么多的“不感兴趣”,已经扎根一线6年的我未来将何去何从?我为什么不感兴趣,这不是我小时候就有的助人梦想吗,我做这些究竟对自己有多大的意义……似乎在我的潜意识里,助人这件事情变得高不可攀,很难,看不到成效。于是,一直以来构建的理想瞬间崩塌,我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在哪里,重重地跌到了深渊。此刻,2010年那个极富正能量地自信满满对着新来的试用期人员说“只有把自己放在合适的位置上才能体现自己的价值”的我已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有消极和迷茫。在这期间,团队给了极大的空间,希望支持我度过这样的阶段,然而我把自己恢复的门也紧紧地关闭了。
又过了2年,时间来到了2017年,当初那种无力和害怕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在被削弱,此时的我依然不能够对儿时的助人梦想和现在的消极有答案,而且也清楚地感觉到在内心深处我依然摆脱不了这种疲劳。不一样的是,每当这时候,社会工作理念中的自我接纳的想法就会跳出来让我接受现在的自己,社会工作的职业也许终将会成为过去,但它已经潜移默化地在影响着我的一生。我想,如果社会工作是我曾经找到的一位朋友,从认识到初步了解到深入相处到分开,那么现在我或许可以尝试让自己以另一种方式与社会工作相处。“用生命影响生命”的专业使命,我期待有更适合的方式让它继续发光。
作者简介:
1986年9月,诞生在博白县,广西的一个小县城。1993年到2005年,顺利完成了小学升初中至高中的升学。2005年在桂林的一所高校开始花4年的时间学习了社会工作,直至2009年2月成为珠海协作者的实习生,进而于2010年初转成正式的社会工作者。